范小艾放在现在讲,就是一名典型的文艺女青年,但她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呼自己,她总觉得文艺青年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,所以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位“实用主义学院派”。
曾经的她对生活充满了仪式感,颇具生活品味,定时约三两好友在家中举行茶话会。摆上花和熏香,全套英式茶壶配黑胶唱片,手握诗集,小声的交流,然后吃一口蛋糕喝一口茶。前来做客的朋友都知道她们家只提供水果,牛奶,鲜榨果汁和茶水,零食和其余垃圾食品需要自理。
朋友中有一个唤“普姐”的,整天嬉皮笑脸,脑回路又比别人慢,好像跟谁都能合得来,又好像同谁也合不来,莫名其妙的整日疯疯癫癫,做起事来从不靠谱。
世界上很多人,总是毫无抱怨,逆来顺受,温纯如海面上漂浮的一个塑料瓶,连关心自己也无能为力。
杨慧普便是其中之一。
这一天,普姐又被辞退了,更加雪上加霜的是,还被渣男劈腿,范小艾接通电话,另一头的普姐哇哇大哭,同样一番抱怨哭诉后,又得来同样一番安慰。这样的时刻已不是一次,范小艾让普姐到自家来“庆祝”第五次重生。
杨慧普和周一格每每到来,都是大包小包,除了零食便是酒水,很难理解,如此饮食习惯不合拍的几人会成为好友。
自从有了小米饭,生活中的仪式感渐渐在缺失,面对那些凌空飘着的尿布,黑白颠倒的睡眠……曾经合拍的生活品味都变成了负担。就这样,渐渐地,每周一聚改成了每月一聚,从茶话会也变成了“poker night”,从吃小点心喝茶到吃垃圾食品喝酒。
“叮咚!”
范小艾看了看锺表,撑起身,无精打采开了门。
“开门有喜!”一张清秀靓丽的脸庞堆满笑容,手中拎着红酒和鲜花,高亢喜悦的喊叫着。
范小艾微微一笑,十分疲惫,将美女迎进自己家门。
先到的美女名叫周一格,作为范小艾的大学闺蜜兼多年好友,向来待人豪爽真诚,极讲义气,颇有女侠风范。
杨慧普,也就是普姐,遇到这样的事情,周大侠自然是不会缺席的。
周一格熟练地换上拖鞋,脚步轻盈,进门。对眼前凌乱的场景非常诧异,“天哪!难道我来晚了吗?你们已经开过派对了?”扭头看了眼范小艾,猜测道:“不对!这不是你的风格啊?”周一格捏着手指,从沙发上拎起范小艾的一条丝袜,嫌弃的扔在洗衣桶里,拍了拍手,环顾四周。
从批评范小艾的脸色难看,到嫌弃客厅脏乱差,便开始喋喋不休。
“待会儿那傻妞到了,你什么都不要说,看我不好好数落她一番。”周一格转了转眼珠,仿似早就拿好了主意,双手掐腰,难掩高挑好身材。
范小艾点点头:“好的!你随意!”有气无力。
“你和你们家大米吵架了?”周一格试探性询问,似乎察觉到一丝不妙。
范小艾收拾着餐桌上的垃圾食品,突然停顿一下,没有作答,继续收拾。
“我说嘛!肯定又冷战了吧!”周一格自以为是地卧倒在沙发上,好像已经见多不怪。转而起身,走到小米饭的睡床前,看着可爱的小米饭,心生爱怜,情不自禁的亲了小米饭一口,范小艾赶忙比划着制止。
“刚睡下!”范小艾轻声提醒着周一格。
周一格踮着脚尖回到客厅,生怕制造出一点儿动静。
“把她弄醒了你来负责?”范小艾抱怨着。
“没问题,我负责我负责!哇呜,你没看到,那小脸太可爱了,我忍不住就想亲一口。”周一格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,开心得像个孩子。
“那你就赶紧自己生一个!每个女人一生中有400颗卵子!”范小艾整理着沙发,拿起摊在沙发上的杂志拍了周一格的大腿,让她抬抬屁股。
“不行,生完娃娃屁股会变大的!”周一格顾影自怜。
“切!”
“你看你,比你上大学那会儿至少大了一圈。”周一格忙把范小艾屁股大小向自己身前比划着,故意拿范小艾寻开心。
“哎!一个是整天想生生不了,一个是整天有这么肥沃的土地不好好利用!”范小艾感慨着。
“每个女人一生中有400颗卵子,照你这样说,我比你晚几年结婚,晚几年生孩子都不是问题啊,姐发育比较晚,例假晚来了你几年!”
“叮咚!”门铃再次响起,范小艾开门,杨慧普哭丧着脸站在门前,妆容已经哭花,发型凌乱不堪,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战斗。
范小艾被吓了一跳,赶忙捂住胸口,“我最近心律不齐,你能不能考虑下我们的感受啊!”
周一格也添油加醋,上前抱了抱杨慧普,此时的拥抱能抵千军万马。
杨慧普停止了啜泣,声音带着哭腔:“你又没穿内衣?”
“怎么了?这不很正常嘛?”周一格淡定自若,戳了戳杨慧普的胸部,“我又不像你,这胸罩那么空,脑袋这么空,可这身躯那么重。”
“都什么时候了,还有心开玩笑?”范小艾实在拿这对活宝型闺蜜毫无办法。
普姐洗了把脸,卸了妆后还是十分耐看的,皮肤白皙细腻,大眼睛,可爱的圆脸,一副不谙世事的表情,我见犹怜。
往日,每每这个时候,范小艾都会端着咖啡走上前来,置一小糖块儿进咖啡,顺便说一句“咖啡加点糖,生活不忧伤。”明知这样没有什么作用,但是好像每次啜一口咖啡,又让杨慧普觉得生活原来还是很美好的。
自从有了小米饭,咖啡加糖这种事情就越来越少了,渐渐地,范小艾也爱上了酒精的味道,虽然不能喝,闻一下都觉得满足了。
三人窝在沙发上,不一会儿,啤酒瓶已是瘫倒一地,范小艾一边给普姐递着纸巾,一边给睡醒的小米饭换着尿布。
周一格窝在沙发里,啃着薯片,看着球。
“要不要再赌两把?”周一格无聊的玩耍着扑克牌,已经听了杨慧普一晚上的诉苦,有些倦意,试图找点乐趣提提神。
“行了,你就饶了她吧!哪次不是从开局高兴地喊着小赌怡情的口号,每次都输的哭天喊地。”